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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年5月7日 星期二

Episode Six

如果你手下係一個,擁有一大堆所謂「專業資格」既技術人員,但係落手落腳做既話則係雞手鴨腳的,為咗唔想佢搞臭公司個朵,你會分派啲乜嘢工作俾佢做?

七叔既選擇,係「速遞」同「搬運」。

「今日阿邊個邊個客,server隻raid hardisk虧咗呀,阿橋你飛車送隻新既過去吧。」

「下晝阿邊個客有個大server櫃要搬上樓,倉務果邊唔夠人,阿橋你跟車去戥戥腳啦。」

「聽朝一早去金鐘個客果度,回收番部server返黎,數齊啲零件呀,收漏咗你死十次都唔x掂!」

七叔接手之後,我既工作,就由一個每日坐響office裡面既「考試機器」,變成一個天天跑街既「運輸佬」。也許係一個錯覺,但我既感受,係覺得自己忽然由一個「白領」變成一個「藍領」…一個屋企人響你身上花咗好多錢,供你出國讀完大學回流返嚟既「藍領」。

team裡面既手足,包括我在內當然亦都好唔滿意七叔既安排。不過諗深一層,查實你又可以點樣怪佢?之前我之所以可以有八個月既「安樂日子」過,完全係因為Patrick那個刻意既安排。呢個咁既安排,本來就係「臨時性」,並且唔多正路的。七叔只係嘗試將我既騎呢job scope,變回一個正常同事一樣。你或者會覺得七叔說話刻薄,份人又乞人憎,但實情係,你呢一刻的確係冇能力勝任一個正常engine日常嘅工作。你唔去擔擔抬抬,你響公司入面就連最基本既一丁點價值都可能冇埋。

果陣,董建華政府話要大力推行資訊科技教育,各大中小學,都獲得大量既資助,去建設佢地校內既IT network。果一年,公司有好多project,都同呢啲中小學有關的。

那天,七叔叫我去油麻地某間小學去回收隻switch返公司。我隨身帶備了個六合一的螺絲批,方便我把那台switch從server rack裡拆出來。

隻switch放得好高,我問學校工友借咗堂梯,爬咗上去天花板附近既位置,小心翼翼地將server rack既螺絲扭鬆。殊不知我手忽然滑了一滑,手上那個螺絲批不慎跌了下來,扑中了一個剛好在梯下行過的一個小學生嘅額頭。

我嚇得連忙爬下來,睇睇呢個小朋友有冇受傷。同時間,借梯俾我既果位校工阿嬸也一起飛奔過黎,準備檢查一下果個小朋友既傷勢。

「我冇事呀。」反而係個小朋友怕我地驚,居然首先開聲報平安。

校工阿嬸怒啤住我:「哥仔,做嘢小心啲嘛,你真係整親啲細路你就大鑊嘞。」

我連忙講咗好幾句唔好意思,忽然小孩子望住我,問:「哥哥,其實你響度做緊乜?」

我正諗緊點樣解釋俾個小朋友聽,上面果舊switch其實係乜嘢嚟既,校工阿嬸就已經搶住回答:「哥哥響度整冷氣呀!」

整冷氣?阿嬸,你講咩呀?

我估校工阿嬸因為好唔滿意我差啲整親個小朋友,所以佢刻意響我面前同個小朋友講咗句咁嘅說話:「小朋友,大個記住唔好好似哥哥咁,要讀多啲書做大學生呀!如果讀得書少,就會好似呢個哥哥咁,日日響度琴高琴低,好辛苦架!」

聽到阿嬸咁樣講,我實在O晒咀了。阿嬸,我咪係大學生囉?點解忽然我會變成你口中果啲「讀得書少」嘅反面教材?

我究竟響度做緊乜?

*****

我其實係好討厭TVB的。總覺得TVB啲師拉劇集橋段,套套都係咁老土,咁千篇一律。

例如戲裡面啲有錢仔響屋企破產之後,佢女朋友硬係會嫌棄佢窮,跟住個女仔就會被另一個「仲未破產」既死敗家仔好落力地溝呀溝咁啦。呢啲時候,有錢仔既屋企人可能又唔知得咗個咩重病,搞到生不如死諸如此類,然後響呢個時候,有錢仔先發覺,女朋友已經一步,一步咁部署離開自己。

香港啲電視劇總係離不開「破產」、「絕症」,再加埋「失戀」既combination,咁樣也許還好了,如果響韓國,可能仲要夾硬加埋「失憶」嘅橋段落去個組合裡面添。

以前每次睇到呢啲咁既垃圾劇情,我既反應總係:「挑!熄電視啦,又係呢亭老土嘢!」

諷刺既係,連心穎同米梓橋既故事入面,居然都要響不情不願之下,滲入了一點點類似既情節。

那天差不多放工時間,我收到心穎既電話:「橋,大件事。阿媽打電話嚟,話阿爸行行吓街暈咗一暈,送咗入瑪麗急症室。我衣家趕緊去,你可唔可以去醫院陪一陪我?」

「好,你響邊?」我問。

「我仲響中環,有人車緊我過去醫院。」心穎說得有點急:「我地響醫院等啦。」

「哦…」我無意識地應了應:「我盡快過嚟。」

收到心穎電話既時候,我手上還拎住剛從客人手上回收返嚟既電腦底板。本來打算返回公司放低的,但事出突然,我還是即時跳上的士,以最快的速度飛奔到醫院去。

我響醫院既大門就碰到心穎了,跟在心穎後面還有一個男人。

儘管我好清楚,我嚟到醫院既「任務」,係陪心穎睇一下世伯既情況,不過我不自覺將所有既焦點,都放咗響心穎身後嘅呢個男人身上。

這個男人,我估,大概俾我年長四、五歲吧。坦白講,OK幾靚仔的。他穿著一件灰色西裝,恤衫上的領帶大概是脫掉了。遠望過去,很「年輕才俊」feel的。

「你一定係阿橋了。」年輕才俊友善地跟我微笑點了點頭:「見到你就好了,我交返個女朋友俾你啦。」

「你係…」我手上仍拎住果大大塊電腦底板,加埋剛剛在客人那邊「體力勞動」完畢,滿身汗臭,我估,那時我個樣應該係好難睇的。

「我係Marcus,Stephy嘅同事。」Marcus還是禮貌地向我笑了笑,然後轉頭向心穎說:「咁聽日公司見啦,如果有嘢要我幫手嘅話,just feel free to give me a call。」

Marcus。是心穎之前提過的那個Marcus。

*****

心穎同我去到醫院既時候,世伯其實已經醒番冇咩事。醫生話懷疑佢個肝可能有啲小毛病,所以最好留一留院做個詳細檢查。當日心穎同我都有點掉以輕心,而我亦只係客氣地請世伯多點休息。事實上,當時所有充滿著我腦袋既,其實全部都係有關Marcus的。

及後既檢查,世伯被診斷出有肝癌,那已經是後話了。

離開醫院,我送心穎返回佢響香港仔既屋企。一路行番去既時候,心穎忽然跟我說:「橋,你冇嘢想問我?」

「hmmm,我其實唔識問。」我抽了口涼氣:「你講乜,我就聽乜吧。」

「放工果陣我收到媽咪電話,就諗住響中環飛的去醫院…」心穎說:「不過一落樓,發覺的士站條龍好長好長。我醒起Marcus平時都會揸車返工,我心急起上嚟,就打電話俾佢,問佢可唔可以車我一程。」

「嗯。」我點了點頭:「其實我冇問題的。」

「不過,佢都好似幾nice幾gentleman丫。」我補充說:「被佢追求都應該幾幸福丫我估。」

「哈哈,其實都ok架。」心穎微笑點了點頭:「講真,佢同以前追我果啲男仔,感覺有啲分別的。」

「哦?」我好奇。

「你記得以前追我過我果啲男仔…好多都好agressive既。」心穎扁了扁咀:「佢地通常向我表達咗有意思之後,好快就會逼我俾個答覆佢地咁。我同佢地講,我已經有穩定男朋友嘞,所以請佢地唔好再浪費時間,佢地一係即時好似好掃興咁彈開從此消失,一係就好似發咗狂咁,叫我即刻飛咗我男朋友去同佢一齊。最癲果個,仲癲到去你屋企尋仇,我諗你都記得啦。」

「嗯。」個癲佬我當然記得啦。我第一次見女朋友響自己面前喊,咪就係因為呢條癲佬囉:「男仔通常都係目標為本丫嘛。都見冇機會嘞,梗係即撇啦。」

「其實咁多年嚟,追我既人冇錯係好多…」心穎深呼吸了口氣:「不過真正會堅持落去既人,其實少之又少。我通常一話佢地知我有男朋友,佢地就會走到連影都冇。」

我點了點頭。

「Marcus係有些少特別既。佢差不多大半年就前同我講,佢好想我做佢女朋友。我當時其實即時拒絕咗佢,仲話俾佢知,我有個拍咗七年幾拖既穩定男友。」

「跟住佢點?」我問。

「佢話唔緊要,反正我一日仲未結婚,佢都仲會當自己係有機會的。佢仲話如果呢段日子我同男朋友有乜嗌交冷戰分手的話…記住俾個機會佢。佢會響度standby的。」心穎講既時候,還帶住一點微笑。

「嘩,原來高手嚟架喎。」我苦笑。

「係呀,講真都幾高架。」心穎也笑了笑:「有個條件唔差既男仔,明知你有個男朋友,自己暫時都冇機會,都同你講話會仲肯standby等你,即使係真又好假又好,女仔點都會覺得有些少感動既。而事實上呢,even響我拒絕過佢之後,so far佢都仲係一直對我好好。」

聽完心穎既說話,我不禁深深地呼了一口氣:「咁我其實係咪應該擔心一下我響你心目中既地位呢?」

「哈哈!」心穎又露出了一個蠱惑既樣子:「咁你真係要對我好啲先得啦。」

「不過放心,我仲未feel到我對呢個朋友有任何心動感覺喎。你個位,仲好穩。」說罷,心穎響我臉頰輕吻了一下:「我到啦,今晚唔該曬。」

有關俾男孩子追既事,咁多年嚟,心穎都係同我如此坦白的。對好多拍緊拖既男女嚟講,傾呢啲「敏感話題」往往可以爆大鑊,甚至搞到分手收場。心穎同我傾呢亭事情既時候,我地卻永遠都好似閒話家常一樣。我有時都會懷疑,咁樣到底係咪唔正常…特別係,響我呢段自信心異常低落既日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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